第二十章 路在何方-《一刹芳华三生梦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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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宁珂就变得十分高兴了,每一次成功的令宇文拓对她妥协,她都十分快活,好像这世上只有她可以让这个深不可测、桀骜不驯的男人听话似的。而宇文拓亦不懂他对宁珂到底抱着何种感情,他只知道他想把他们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,他喜欢那个缠着他到江湖中去混的独孤公子,讨厌这个颐指气使、不可一世的宁珂公主。同样是一个人,何以宫墙内外的差别却是如此之大?为什么他们的心有的时候可以靠得那么近,有的时候又离得那么远?究竟是她太善变,还是他终究不能言情?

    宁珂不再理会宇文拓,进而对陈妃道:“娘娘,本宫此番前来是奉了舅舅的皇命,接你到冕馨殿陪驾的。”

    陈妃一听此话,喜出望外,激动得话都说不完整了:“公主,公主的意思是皇上终于记得我了,要我去侍驾?”

    宁珂也不住地点头:“是、是。”

    陈妃忙吩咐小环道:“快、快把圣上御赐的那套芙蓉菱刺艳霞裙和香珠挑金冠给我找出来。”又对宁珂道:“公主请稍等,容臣妾略整仪容,免得冲撞了龙颜。”

    宁珂也笑道:“还要快些,圣上可是很想你呢!”她嘴上在笑,眼中却在流露凶光。

    宇文拓看到欣喜若狂的陈妃,也不知是该为其喜还是为其忧,不过那个昏君好歹还是想起了她,这总归是件好事,但愿这次坚持的时间能够久一点。宇文拓抱着这样的想法,暗暗离开了羽华宫。

    一路上宇文拓都在回想独孤宁珂那个难以名状的眼神,直到走到御花园的时候,他才突然停顿下来:“不对,她的眼睛里有杀气。”他兀自拍着额头恍然大悟道:“我怎的犯起糊涂了呢?皇上若真是要陈妃侍奉,又何须派遣宁珂,直接叫个小太监来宣不就得了。不好,陈妃危险。”

    宇文拓不惜用移形换影赶回羽华宫,只可惜一切都晚了,一推开朱漆的大门,身着华裳的陈妃就悬在眼前,一条白绫系在她的脖颈上,她就这样被吊着半空中,单薄的身体就像剪纸一样,还在空中飘来荡去的。

    人的生命真脆弱啊!一个活生生的美人,刚才还在与他对酒相谈,或笑或泣,可却还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就香消玉殒了,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,虽然身陷深宫,可依然还有无数个可能等着她去遐想和创造,可现在她却连想象的机会都没有了。宇文拓虽然杀人无数,却是真正能够感知生命珍惜生命的人,见到此番景状,眼眶不禁红了起来。

    还坐在一旁怡然自得的杀人凶手独孤宁珂看到宇文拓红了眼,不禁大怒起来:“还敢说你们之间清白,我看你们分明早就已经互相暗许了。”

    宇文拓冷冷地瞪着独孤宁珂道:“我只道你是个任性自大、娇纵蛮横的公主,没想到你还这般的心狠手辣,毒如蛇蝎。对一个与世无争的深宫可怜女子你不施同情也就罢了,还要落井下石,暗度陈仓,你的心当真是肉做的吗?”

    宁珂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道:“谁让她不知廉耻地勾引你,这是她该有的下场……”她突然觉出自己失言,忙改口道:“她是我舅舅的女人,却跟国师暧昧不清的混在一起,这要是传出去像什么话?我是为大隋的国体着想,才不得不出此下策。”

    宇文拓讽刺地笑道:“当真是个不错的杀人的理由啊!”他不再看宁珂的脸,只是径自取下陈妃的尸体,感伤自己连唯一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也就此从这世上消失了。

    宁珂喝道:“你怎么还敢抱着她?”

    宇文拓道:“怎么不敢?我倒要问问公主你怎么敢随意杀害圣上钦点的妃子?”

    宁珂交负双手不屑道:“过气的妃**里不知有多少,我独孤宁珂就是一天杀掉十个,舅舅也未必会知道吧!况且每年宫里都要选妃,那些新增的嫩色早就让他眼花缭乱、应接不暇,又怎会想起这些过气的妃子?”

    宇文拓不能再说什么,因为宁珂的话无懈可击,就是现在他抱着陈妃的尸体去见炀帝,他最多也只是对外宣称陈妃病逝,追加她死后一个封号,哪里会追究宁珂的罪过,说不定还要感谢她帮他省下了一份开支。

    “你说过你最喜欢芙蓉花,我就把你葬在芙蓉花丛里。”宇文拓对着死去的陈妃深情地说着,这让宁珂十分不安,看着宇文拓伤心的模样,她禁不住自问:难道他真的爱上了她不成?一想到这样,她就心痛得要命,可表面上她还是得装出那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来。真正地表现自我对她对宇文拓来说都是不可能的,所以这才痛苦。

    宇文拓抱着陈妃的尸体一步一稳地向门外迈出,宁珂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我再过几天就要前往突厥国了,到时候你还会护送我吗?”

    宇文拓没有停下脚步,但却见他重重地点了一下头,宁珂欣喜万分,又进一步问道:“那你不去天山取那个通天宝镜了?”

    宇文拓淡然道:“不是有万将军他们去么?”

    “可见他还是关心我的。”宁珂窃喜的笑了一下,又伤感起来,既然大家都是在乎对方的,为什么又总是僵持不下呢?既然他舍不得我下嫁突厥王,为什么不说出他内心真正的理由呢?由此不禁想起了陈妃临死前对自己的嘲笑:“宁珂,我真是可怜你!”可怜什么,可怜她有绝世荣光的地位和国色天香的容貌,却偏偏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。是不敢?还是不能?

    宇文拓是不敢,她是不能。

    为什么要让她背负那么沉重的使命?她如果是个普通的农家女子该多好,就像陈妃入宫前那样,每天牵牛喝水顺便会一会自己的情哥哥,那时的等待不知是多么幸福甜蜜的事情。

    宁珂突然发现自己不止因为宇文拓而想杀陈妃,还因为嫉妒她曾经拥有她一辈子也得不到的幸福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千叶陵的正厅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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